秦曳道,“你还没睡?”
她气极,“连着三个电话打来,你只问我这句?”看起来多急切。
“不是你让我打电话的,”倒是占了,他振振有辞的,“现在也就半夜,你不一定睡了,而且你们十点才上班,”把她的作息摸得很透,几乎断绝陈柚所有的解释权,秦曳不慌不忙的道,“而且你说的那样突然,我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。”
陈柚不想跟他吵架,“那现在你知道了,我没有事。”
两人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,说些没油盐的东西。
秦曳稍微有些恼,“你到底有事没?”
“有,”她顿了顿,又道,“没有,”脑子胡乱一团,眼角余光看见宁野在那里一个人收拾餐具,“你作息好像又改了?”
秦曳闷闷的,嗓子明显是感冒后遗症,“嗯,跟以前一样。”
“为什么?”明知故问,陈柚感觉好不舒服。
他道,“什么为什么?”
“你病了?”实在忍不住,受不了跟他这样来回打没必要的徘徊球。
秦曳“啧”了一声,“裴浔说的?妈的。”
居然爆了句脏口,“以后不能跟他说什么,嘴巴没开关的。”
陈柚恍恍惚惚的,“是,杜白绵也一样。”
两人忽然安静。
不知道想了什么。
秦曳的呼吸声就像是响在她耳边,那么近,仿佛一伸手可以触摸。
他忽然问,“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
陈柚不喜欢他的态度,那样蛮横的。
她有些委屈,“你生病了,你为什么不说?”
“有什么好说?”
又不是第一次。
在他看来,动不动喊疼似乎是矫情的。
但又不是没有矫情过,有次他切香肠,因为是冷冻的,不小心滑动,切了手,当时皱着眉头出来找陈柚,说,“老婆,你看看,你没事吃什么腊肠,我手给切了。”
陈柚无语。
装模作样给他洗洗吹吹,急着包扎,生怕晚一点伤口愈合了,安抚道,“真可怜,亲亲就好了,我来切吧。”
然后他又很开心,说,“还是我去,你又不会做。”
那是两人很和谐相处的时候,跟公司里的秦曳不同,陈柚很喜欢那种孩子气的他。
只有那样,他仿佛才完全的属于她。
“确实无所谓的,小病,”她受不了秦曳的态度,冷了语调,“没什么事,我就是问问你的情况,省的你的朋友都来埋怨我。”
大家怨气颇深。
秦曳也不高兴,“下次我会提醒他。”
又沉默。
站在阳台太久,她有些冷。
宁野在那边来回搬着碗筷,不小心失了手,杂碎一个。
陈柚吓了一跳,本能问,“怎么了?”
这动静不小,尤其双方安静的时候,秦曳当然听到,于是狐疑道,“你家里有人?”
她呼吸两个来回,索性推开门,回到客厅,“嗯,宁老板在。”
宁野收拾地上的碎片,一直注意着不吭声。
电话那边很安静。
过了一会,秦曳的声音平稳下来,“他在?”嗤笑着,大约是看了眼时间,“快半夜了,他还在?”
这当然是不合适的。
陈柚一时难以解释,国外的生活跟国内真的很不一样。
时间观念也没有那么确切。
“我待会跟你说,”当着宁野的面,不好吵架,她道,“要不先挂了。”
那边没做声。
过了几秒,直接挂断。
陈柚走过去帮忙,“我来吧。”
“麻烦了。”宁野没有争,放手让给她,自己则穿上外套,“回去的事你想一想,提前跟我说。”
其实他今晚来的由很充分,完全是被伊文秀的态度逼迫的,跟私人的事无关。
反倒是让陈柚不好意思。